从虎牙直播的发展看中国电子竞技市场的基本格局
虎牙直播的前身是YY的游戏直播部门,2014年更名为“虎牙直播“,正式从YY独立出来。近年来,虎牙不仅深耕游戏直播内容,还逐步覆盖了二次元、户外、综艺、交友等多元化娱乐内容,满足用户多样化的观看需求。目前虎牙的月度活跃用户已突破1亿人。去年3月,虎牙宣布获得腾讯战略投资4.6亿,腾讯成为了虎牙仅次于欢聚时代的第二大股东。2018年5月11日,虎牙正式在纽约证券交易所挂牌上市,成为中国游戏直播第一股。
作为游戏直播平台,虎牙营收主要来源于直播收入和广告收入。直播收入主要是由用户在观看直播时在平台内购买虚拟礼物并对主播进行馈赠产生的。自2017年开始,直播收入以维持同比增速超过100%的态势稳定增长。2018年直播收入达到6.47亿美元,是2017年的两倍,占比超过95%。虎牙的广告收入在2018年达到32.14百万美元,占总收入的比重非常少,只有5%,不过随着虎牙知名度的提高和用户画像的不断完善,虎牙对广告商的吸引力逐渐提高,未来广告收入占比可能会提升。
顺势而行,虎牙崛起并非偶然
宏观因素:从世界范围来说,电竞产业正处于发展的快车道,2018年电竞产业收入8.65亿美元,同比增速达到32%,根据Newzoo的预计,2019年全球电竞产业收入将首次突破10亿美元大关。需要说明的是,Newzoo并未将竞技游戏收入计入电竞收入之中,仅统计电竞产业的版权销售、门票周边、广告、赞助以及游戏发行的收入。北美、欧洲、亚洲是电竞收入最主要来源地区,合计占全球电竞收入的95.5%。
从电竞收入结构来看,各地区也不尽相同,其中亚洲电竞产业的版权销售明显低于其他地区,相比于欧美成熟的电竞市场,亚洲市场,特别是中国市场还存在下游播出渠道较为单一等问题,未来随着短视频渠道的扩展以及电视渠道的逐渐放开,赛事版权收入将有较大的提升空间,将持续利好赛事的执行方。
微观因素:自2015年起,移动直播市场进入高速发展时期,各大直播平台开始注重发展移动APP。对比PC直播,移动直播具备便捷性和私密性的特点,在这种场景下用户更愿意与主播进行互动,提高用户粘性。
政策因素:中国网民上网成本不断降低,再加上网民规模不断扩大,崛起一个像虎牙这样的直播巨头也就不奇怪了。根据CNNIC统计报告,截至2018年12月,中国网民数量达8.29亿人,手机网民规模达8.17亿人,占比高达98.61%,较2017年提升了1.11%。但从增速上看,手机网民增速自2017年开始明显放缓,移动互联网已进入存量时代。然而移动流量资费的下降拉动了移动互联网接入流量。2015年国务院确定了一系列促进提速降费的措施,当年移动流量平均资费降幅超过39%,中国移动互联网接入流量和月均用户移动互联网接入流量分别增长103%和90%。至2017年,中央再次出台一批提速降费的新措施,移动流量费用进一步降低,当年月均用户移动流量突破1GB。2018年平均移动流量资费降至不足10元/GB,仅为2014年平均固定宽带接入资费的十分之一。移动互联网接入流量和用户月均移动互联网接入流量分别达到711亿GB和4.42GB,增长189%和155%.
虎牙提前抓住了以上所有因素,同时虎牙还与通讯公司合作推出免流服务,以此降低虎牙直播APP的使用门槛,助力用户规模发展。比如腾讯王卡和阿里宝卡都已将虎牙直播APP列入免流范围内。目前虎牙MAU已达到1.1亿人,同比增速亮眼,其中移动端MAU达到5000万,占比为43.5%。在APP内容方面,虎牙每个月至少会对虎牙直播APP进行一次更新优化,提高用户满意度。公司近几年将继续注重移动APP发展,预计移动MAU规模将进一步扩大,成为公司用户规模的主要增长点。
全面布局电竞上下游,深度参与电竞生态
虎牙采用全面布局电竞产业链的战略,深度参与产业链的各个环节。电竞产业链的上游是游戏内容提供方,包括游戏研发商、游戏运营商等。为打通上游环节,虎牙在2018年3月与腾讯签署战略合作协议,预计未来在腾讯的帮助下,虎牙将会与游戏研发商有更深度的合作,提高游戏联运收入。
电竞产业链的中游为赛事举办方和内容制作方,其中还涉及到参与赛事的职业选手、俱乐部和主播等。虎牙作为国内最早自主举办赛事的直播平台,在2015年就开始自主举办YSL联赛,创下了观看量超过1000万人次的记录。此后虎牙还自制或合作举办了一系列覆盖多种热门游戏的电竞赛事,包括“虎牙绝地求生天命杯”和“虎牙赏金赛”等。去年9月,虎牙与暴雪公司携手组建了一支新的电竞战队加入守望先锋联赛,将布局范围拓展到了赛事参与方。
电竞产业链的下游即是进行内容分发的直播平台。虎牙除了在线上通过直播分发电竞内容外,还联手线下合作平台开发创新的内容传播模式。例如2018年11月虎牙与胡桃里合作推出了英雄联盟S8全球总决赛线下观影活动,逐步探索线下电竞社区的建设模式。
未来虎牙将会加快布局电竞产业链,探索新玩法,在平台内建设良好长久的电竞生态。
先发制人,后建生态,抓住游戏直播行业发展机遇
从政策方面来看,2004年国家广电总局发布的《关于禁止播出电视网络游戏类节目的通知》使中国电竞行业陷入低潮,发展停滞不前。直到2008年国家体育总局将电子竞技列为第78号体育运动,政策限制形势才有所缓和。2016年4月,国家发改委与国务院常务委员会议发布了《关于印发促进消费带动转型升级行动方案的通知》,明确鼓励企业举办国家电竞赛事活动,国家政策正式由限制走向扶持。随后教育部和文化部出台了一系列有利于电竞行业发展的政策。2017年4月电竞被国际奥委会纳入亚运会,成为2018年雅加达亚运会上的表演项目之一。2018年IG获得英雄联盟S8总决赛冠军,再一次提高了公众对电竞的认可度。
从资本方面来看,BAT、万达和红衫资本等资本从2014年开始在电竞行业广泛布局,促进了电竞行业的高速发展。根据艾瑞咨询数据,2019年电竞市场规模预计将达到993亿元。随着《王者荣耀》、《球球大作战》等爆款移动电竞游戏推出电竞职业联赛,移动电竞市场规模增势强劲,2015年至2018年增速均超过50%。2019年移动电竞市场占比预计达到54%,移动电竞用户规模将达到4亿人。
电竞行业的繁荣发展一方面为游戏直播市场提供了直播内容,比如电竞赛事和能生产优质直播内容的电竞选手;另一方面也输送了游戏直播平台的潜在用户—电竞观众。因此游戏直播市场在2015至2017三年内发展迅猛,市场规模增速均超过170%,用户增速达到50%以上。
同时因政策、经济和技术的因素,游戏直播市场门槛不断提高,游戏直播行业将趋向规范化发展。政策上,监管力度不断加强。2016年起,为规范直播平台内容质量,网信办等政府相关部门陆续查处、关停了多家网络直播平台。经济上,资本偏向流入头部平台。根据Techweb统计,2018年上半年每起对游戏直播的融资均超过1亿美元,其中斗鱼和虎牙作为头部平台就获得了超过七成的融资金额。技术上,直播平台对带宽技术的要求逐渐提高,致力于在降低运营成本的同时,提高用户体验。而新进的市场参与者难以在短时间内将带宽技术提升至与头部平台相同的水平,并且大量的资本投入是带宽技术发展的前提。
背靠YY,力建生态,抢占行业领先位置
虎牙在2012年开始作为YY的部门进行游戏直播,2014年成为第一批独立的游戏直播平台,对游戏直播的商业模式进行探索。凭借YY的融资优势、丰富的经营经验和公会资源,虎牙有着独特的先发优势。
目前从融资情况、平台活跃程度和移动端MAU来看,虎牙已经成为游戏直播行业的第一梯队玩家。截至2018年12月,虎牙公开的融资总额超过45亿人民币,位列行业第二。巨大的资金优势给予了虎牙探索更多商业变现的机会。虎牙的日均活跃主播与开播数也都远超其他平台,位居行业第一。
其次,早在2016年虎牙就通过自主培养移动游戏主播和签约优质主播的方式,率先于2016年6月增设《王者荣耀》直播专区,吸引了大量移动手游用户。随后又开设了《绝地求生:刺激战场》(和平精英)直播专区,成功抓住了移动电竞发展的机遇,巩固行业龙头地位。根据艾媒咨询数据,2018年三季度虎牙移动端MAU仅次于斗鱼,位列行业第二。目前虎牙移动端MAU已突破5000万人。
最后,在重监管趋势下,对比屡次触碰监管红线,导致APP在“十一黄金周”期间下架的斗鱼,虎牙更注重打造健康长久的生态,建立严格的内部监管机制,支撑平台的可持续发展。
主打内容精品化和多样化、跨平台引流
虎牙作为YY的子公司,完整地继承了YY成熟的公会运营经验和丰富的公会资源。通过与公会、经纪公司联手培养主播,不仅保障了主播数量,也保障了内容质量。虎牙还设立了专业的经纪部门,为自主签约的主播制定个性化的培养方案,进行全方位的包装与推广。根据2019年2月小葫芦数据显示,按照主播人气指数排名,TOP 50的主播中就有48%来自于虎牙。
为降低主播跳槽,用户流失带来的风险,虎牙通过推荐同类游戏腰部主播的方式,分散用户对单一头部主播的关注度。同时虎牙还在官方网站等渠道不断招募新的主播,宣传平台优异的主播培育机制,保障内容供给侧的资源。此外,虎牙从2015年开始实施明星主播化战略,于当年8月签约陈赫作为明星代言人,并为其量身打造游戏直播节目《德玛虎牙》。随后又签约林更新进行表演赛,助力英雄联盟S5。自2015年开始,中外一线流量明星林志玲、唐嫣、林允儿和赵丽颖等的直播首秀均被虎牙包揽。娄艺潇、欧阳娜娜等明星还与当红游戏主播一起“开黑”,为主播明星化创造机会。明星战略化一方面利用明星流量引入潜在游戏用户,甚至非游戏用户;另一方面让用户和明星玩家找到共同点,提高用户粘性。
虎牙直播已覆盖了超过400款游戏,包括网游竞技、单机热游和手游休闲,所有热门游戏均被覆盖。
根据小葫芦数据统计,2018年上半年虎牙的赛事直播间为平台累计新增了1895万粉丝,赛事直播的吸流效果明显。虎牙作为行业第一梯队玩家,丰富的赛事版权有利于打造自身壁垒。2018年虎牙是唯一集齐LPL、LCK、LCS(NA)、LCS(EU)和LMS五大英雄联盟赛事版权的平台。此外,虎牙相继拿下了DOTA2国际邀请赛、王者荣耀KPL联赛等热门游戏的赛事版权,还与超过110个电子竞技组织合作,直播或主办了超过510场电竞赛事,其中就包括对大型国家自主赛事NEST、阿里体育的WESG、PGL亚洲邀请赛、京东杯和XRE等进行独家直播。
除了转播知名的国际赛事,虎牙还致力于打造自主赛事IP。对各爆款游戏都着力打造了热门赛事,包括虎牙天命杯、虎牙HMA联赛、虎牙赏金赛和虎牙明星主播联赛YSL。这一系列传统模式的赛事都取得了不错的反响。同时虎牙不断开创新玩法,2018年12月,虎牙与先知电竞、萤火虫漫展合作举办了EAF次元电竞节。此次活动将二次元与电竞相结合,不仅吸引了平台自有的游戏观众,还拓展了二次元观众群体。2019年1月,首届虎牙天命solo王开赛,与传统模式不同,此次赛事采用了单人FPP模式,满足电竞观众多样的爱好与需求。
除了开设各种品类的游戏直播板块,虎牙还增设了包含二次元、星秀和户外直播等类目的“娱乐天地”板块。2018年7月更是上线了交友直播,泛娱乐趋势凸显。另外,早在2015年虎牙就推出了第一个PGC游戏综艺节目《冲分吧!鶸》。近两年,虎牙在自制PGC节目内容方面不断创新,但核心大多不离电竞。比如围绕刺激战场游戏分别推出的《Pick!天命圈》和《偶像陪练团》均采用了“明星游戏主播+人气偶像”的搭配。2017年首推的大型狼人杀综艺《Godlie》虽然不是围绕电竞游戏开展的,但也采用了“流量游戏主播+专业狼人杀玩家”的搭配。此举不仅能提高自有用户的粘性,还打破了平台原有的受众局限,吸引更多电竞圈外的粉丝,为泛娱乐板块造势。
目前虎牙的直播ARPU值达到43美元,但由于游戏主播与观众互动相对较少,用户付费意愿较低,虎牙的ARPU值与陌陌、YY这类泛娱乐直播平台差距依旧十分明显。虎牙不断尝试以巩固现有电竞观众为基础,提升泛娱乐板块的吸引力与变现能力。2018年7月播出的《Godlie》第二季已实现转亏为盈,开始贡献利润,泛娱乐板块备受期待。
内容分发模式不断创新,“直播+短视频“是未来看点
2017年10月,虎牙与今日头条达成深度合作,虎牙旗下的头部主播全面入驻西瓜视频,打造“直播+短视频”的内容分发模式。对比虎牙实时互动的内容形式,西瓜视频的内容更具精品化和定向化的特点,受众群体也不同于虎牙,主要面向拥有碎片化时间和移动场景中的用户。依靠两者互补的内容形式和目标用户,西瓜视频将虎牙的内容精准分发至更多用户,再将潜在用户反向引流回虎牙,两者协同发展,形成良性的内容循环。现今短视频行业发展迅猛,根据Questmobile数据显示,2018年短视频APP使用时长占比超过在线视频,达11.4%,月总使用时长同比增长170%。西瓜视频的MAU已超过1.2亿,仅次于抖音和快手。虎牙与西瓜视频的合作,将成为虎牙MAU的未来增长点。
2017年虎牙开始推出直播联运计划,为合作方提供App、H5、Web三种接入模式,方便与各平台进行无技术障碍的流量连接。2018年虎牙还成为了微博首家官方合作的游戏直播平台,开始在微博同步进行直播以获取新的流量入口,拓宽“直播+社交”的应用边界。
战略合作腾讯,布局海外市场
2018年6月,虎牙宣布与腾讯游戏达成战略合作,通过把虎牙成熟的直播技术和腾讯丰富的游戏资源进行整合,以Nimo TV直播平台为媒介,大力开展海外游戏及游戏直播业务。NimoTV目前已覆盖大部分国际热门游戏和东南亚本土游戏,其中包括PUBG MOBILE 和Arenaof Valor等腾讯系爆款游戏。为吸引更多东南亚年轻用户,NimoTV一方面与东南亚的经纪公司合作开发优质的主播资源,另一方面大力培养东南亚电竞战队和KOL群体,促进东南亚电竞赛事发展。NimoTV的UI界面,使用方式和推广内容也都遵从东南亚地区的审美,成功抓住东南亚地区用户的喜好和习惯。2018年5月NimoTV上线后迅速成为东南亚最大的游戏直播平台,成功打入印尼市场。截至2018年12月,海外MAU已突破1000万人。随着海外战略布局的加速实施,未来虎牙的成功经验有望通过Nimo TV快速复制到东南亚的其他国家,攫取海外游戏直播红利,成为公司长期营收增长点。